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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檢討完習作後,距離下課只剩三分鐘,上新進度時間不夠,放他們自習學生又絕對吵鬧,於是我就說了一個最近在看的小說”The Dogs of Babel”(中譯為《巴別塔之犬》)裡的一段小笑話。

那個笑話是這樣的:有個男人帶隻狗進入酒吧,但酒保不准狗進來。男人就跟酒保說:「這是一隻很特別的狗喔,牠會說話。」於是酒保要那隻狗說幾句話來聽聽。男人開始問狗:「你說蓋在房子上面的東西是什麼?」狗回答:「Roof, roof!(屋頂)」;男人繼續問:「那麼砂紙摸起來怎麼樣?」狗回答:「Ruff, ruff!(粗糙的)」;男人再問:「史上最偉大的棒球選手是誰?」狗回答:「Rooth, Rooth!(貝比魯斯)」。結果酒保說:「夠了,老兄。你們兩個一起滾出去。」當一人一狗走出酒吧門口時,那隻狗疑惑的問那個男人說:「我說錯了嗎?難道是DiMaggio(狄馬喬)?」(不過我怕學生不認識狄馬喬,就改成了王建民了)。 

聽得懂那幾個英文單字的學生馬上笑出來,識字不多聽得霧煞煞的學生,搞不懂笑點,就當我在講冷笑話。 

其實我幾天前也稍介紹了一下這本書。內容是說男主角Paul在老婆Lexy從蘋果樹上摔下來死後,悲傷難抑又百思不得其解,為了想了解老婆死亡的真相,決定教目擊這一切的狗Lorelei說話。我也把「巴別塔」(Babel)在西方基督教原來的故事及後來在思想或文學上衍伸的意義稍微提了一點。

我一直認為,教學生外國語言,不是只有讓他們認識單字或文法而已。對於那個語言的文化脈絡甚至思想,多多少少還是有必要認識。就像學中文,如果對歷史或文化思想完全不了解,那麼對於某些文字或成語的表達與理解,一定會有隔閡的。那和你認識多少單字或文法學得多好無關,因為語言本身的發展,本就無法單獨脫離使用那種語言者的文化情境或歷史脈絡。 

那天因為調課的關係,下午第一堂還是我的課,昏昏欲睡的下午一點多,介紹到單字“earth”,學生差不多快昏睡掉了三分之一,於是在補充九大行星英文單字時,我看又快下課了,反正我的教學進度沒問題,於是又提了另一個印度小說家寫的《Q&A》那本小說。

我告訴學生,故事是說印度一個沒受過正式教育的年輕餐廳服務生,參加電視益智節目,竟然連續答對十二道題,贏得十億盧比鉅額獎金,但是他當晚就被警方逮捕,說他涉嫌作弊,否則怎麼可能夠答對這十二道難題。 

我問學生,「你們知道法國目前的貨幣單位是什麼嗎?」真令人驚訝,九年級學生竟答不出是「歐元」(可想見我們孩子的世界觀)。於是我看著那些學生說:「警察也是這樣問那個服務生,他也答不出來,你們的程度和那個服務生一樣。」 

接著我又問,「金字塔位於那裡?」這題他們倒知道位於在埃及的開羅。(嗯!學測會考,所以他們有背。)於是我笑著說:「唉呀!你們比那個服務生好一點。」後來我又問,第一個登陸月球的人,學生也會;美國現任總統是誰?天啊!又有人一付迷惑的樣子。 

然後我就說了:「以上我問你們的問題,那位服務生一題都不會。你們認為他能答對那十二道題嗎?」我發現,剛剛快睡著的那些學生,此刻眼睛卻瞪得大大的,全醒了!(難道他們也想知道,如果他們上課內容全都不會,未來是不是也有機會參加百萬富翁大猜謎之類的比賽?) 

接著我又問:「你們知道太陽系最小的行星是那一個?」有人會,有人不會。我再說:「這就是電視益智問答的題目之一,結果那位服務生答對了,是『冥王星』。」學生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於是我說,「那十二道題他都沒有作弊,他就是知道答案,因為那全是他的成長經歷的一部份。比方說,他很窮,所以曾住在一間隔音效果很差的破爛公寓裡。有一天,他居住的公寓搬來了一戶新房客,據說爸爸是個天文學家,每天晚上,偶爾可以聽到那個爸爸教他女兒一些天文知識。有一天,那家的女兒撿到一隻小貓,父親認為天文學者的家庭應以行星命名,牠是家庭成員中最嬌小的,所以叫冥王星。隔音那麼差的屋子,服務生什麼都聽到了,他自然也知道最嬌小的行星成員叫冥王星,於是他答對了這一題。」 

我的故事說到這打住。立刻有學生驚呼:「啊!這麼巧!」也有人笑著搖頭說:「這太唬爛了啦!」不過,更多人接著問我:「然後呢?其他十一道題是什麼?」我賣關子的說:「其他問題請自己找書來看,本校圖書館恰好有這本書。」學生馬上想知道那本書書名叫什麼?是中文不是英文吧!最後有人說,「老師,你介紹的書聽起來都很有趣的樣子,好想看喔!」 

啊!這真是近來我聽過最讓我有成就感、讓我這一天最快樂的話。 

我還是願意再重覆一次《閱讀的十個幸福》,作者說的一段話:「老師的功能有如一位盡責的好媒人,為書本和『我』牽出了好姻緣。」。如果因為我的引導,讓學生願意多看一些不錯的書,我會很高興知道自己“發揮了這一項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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